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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席楼】1000米要怎么跑

给越越的延迟贺文!祝贺越越拿到金钟奖!

      

      搞过体育考试的都知道,跑1000米大概分四个阶段。 

    (一)开头第一圈是体力最充沛的时候,可以适当提速,抢占前排。 

      赵越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张英席的情形,那时他才大三,23岁,正是草长莺飞的好年纪。因为是学生会副主席的关系,学校著名海归学长张英席的回国后在母校搞得第一场个人音乐会他拿了个好座位。 

       那天还是个下雪天,赵越本来在宿舍窝得好好的,被几个舍友吵吵闹闹地叫了起来:“越越快起来!今晚张学长的音乐会你不去了吗,你可是拿了个好位置!” 

       怕冷的赵越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几乎是被几个室友驾着去了音乐厅。直到音乐会开始张英席上台了,赵越整个人还处于一种睡眼朦胧我到底在哪里的状态。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清亮宽厚的声音。 

       Che bella cosa e' na jurnata 'e sole

       赵越猛然抬起头来望向台上。刚回国的张英席在面对国内的观众还是有些拘谨,但声音确是自信的。 

       真像太阳,赵越想到。他听过很多版本的我的太阳,帕瓦罗蒂的,莫华伦的,但这是他第一次,仿佛看到了那不勒斯的温暖艳阳,在他面前闪耀。 

       想要成为这样的男高音,23岁的赵越上大学以来第一次有了具体的目标,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他更加勤奋地学习,观赏前辈们的音乐会,趁着没正课的时候把张英席所有开设的课程给蹭了个遍,每次都是坐在中间那排的中间的位置,默默地听着张英席在台上聊歌剧,聊美声,聊他的初心。 

       他真好啊,赵越在台下看着他,这样想着。 

       在2009年,张英席回国在国音任教的一年后,赵越拿到了中国声乐金钟奖河南赛区的金奖。 

       近一些了,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正经奖项的赵越开心地想着。 

     (二)第二阶段是疲软期,由于刚开始的提速,你会开始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呼吸被打乱,速度逐渐下降。 

       大五的赵越遭遇了第一个打击,他成为不了像张英席这样的男高音,他的号太小了,他甚至不适合唱西洋歌剧。 

       但所幸的是赵越不是个会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成为不了跟他一样的男高音,那就成为一个能跟他同台的男高音。 

       赵越坐在舞台下,看着台上正在上演的白毛女,有了个新的愿望,希望哪一天能和他同台。 

       然而第二个打击来的猝不及防,他找不到工作。 

       他曾经为之沾沾自喜的金钟地区赛的金奖,出了学校没有人认。学声乐的人多得是,比他天赋好的有不少,比他家境背景好的也很多,出了学校的他沦为芸芸众生,什么都不是。 

       刚在上海面完试的赵越走在街上无所事事,,随手低头翻了翻手机,看到了一则最近一直在关注的比赛的消息:第一次参加金钟奖的张英席荣获2011届美声组铜奖。 

       怎么这么远,赵越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这么远。 

       所幸最后还是被煤矿文工团给收了,虽然不是最理想的工作单位,但至少安安稳稳,能给父母一个好交代。 

       之后的几年赵越彻底沦为社畜,每天不是上央视,就是下基层。 

       他还是坚持不懈地关注着张英席的消息,仿佛隔着个小小的手机屏幕就能编纂出一个活生生的张英席。 

       生活波澜不惊,直到2014年,赵越被邀请去杨姣的毕业音乐会。 

       而当他知道另外一个嘉宾是张英席之后,他做了他职业生涯以来最不负责任的一个决定,在临近音乐会的前一天,临时换了一首歌,《在水一方》。 

       音乐会那天张英席是踩着点到的,赵越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心脏跳得飞快,脸上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张老师您好!我也是国音的学生。之前还上过您的课。” 

       张英席亲切地笑着和他握手,但赵越能看的出他对自己并没有印象,他掩饰了自己的失落,装作兴奋后辈的样子让工作人员给他们俩拍了张照片。 

       到他上台,一想到张英席就在后台听着,他就头脑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唱了什么,只记得两句。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下了台与张英席擦肩而过,对方拍了拍他的肩,“唱的不错,继续加油!” 

       但赵越却笑得很勉强。他唱得不好,瑕疵很多,他自己都能听得出来,更何况张英席,只不过不愿点出来罢了,自己到底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赵越坐在后台,听着张英席唱《我爱你中国》。 

       他没有来得急排练,蹬腿儿就上的,却唱的气势磅礴,情感丝丝入扣,是个职业歌唱家该有的状态。 

       赵越站在后台,双手捂着胸口看着台上的人,脑子里却只有蒹葭里面的那句话:道阻且长。 

       真的是道阻且长,长得他望不到头。 

     (三)第三阶段是稳定期,你在奔跑的过程中逐渐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呼吸趋于平稳,速度逐渐稳定。 

       赵越在2016年初走到了人生的低谷。他在15年的时候时候尝试了第一次金钟奖,复赛都没过。这时的赵越已经31岁了,对于金钟奖来说不算年轻。 

       他看着一群比自己年轻却唱得比自己好得多的歌手,只觉得如同溺水之人般的窒息。 

       赵越开始有意逃避张英席的任何消息,对方身上的光并不会带给他任何的激励,只会提醒他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在2016年中旬,赵越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他报名了阎维文的大师班。 

       他花了很多时间才做出这个决定,赵越本质是个有些爱面子的人,而去大师班则意味着,把自己的弱点,缺陷,全数展现在听众面前。 

        但赵越最终还是报了名,不破不立,他需要一个外部力量,彻底打碎现在的自己。 

        之后的日子赵越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阎老师把他从一众歌手中挖了出来,每个星期带着他练歌,有机会还带他上台表演。他的工作比以往多了一倍,但他却不觉得幸苦,因为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有在进步。 

        17年的时候他参加了第二次的金钟奖,这次他走到了半决赛。 

        赵越遗憾于自己的成绩,却也高兴于自己的前进,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郁郁寡欢。 

        晚上赵越躺在酒店的床上玩手机,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关注张英席的消息了,人在忙起来时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那些虚的东西。 

        他打开张英席的微博从16年一条一条地翻着。张英席的微博仍是跟以前一样,一个毫无感情的转发机器,按时记录着自己的工作行程。 

        赵越一条一条地看着,上央视,去慰问,进剧院,一如既往。 

        真好,赵越突然笑了起来,他仰慕的人还在前方奔跑着。 

        赵越翻了个身,拉了把被子,把手机按在自己的胸口,手机屏幕上是张英席的微博主页。 

        他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和张英席同台,赵越闭着眼想着,却不像之前一般觉得困扰和委屈,像是身上的重担一下子放了下来。 

         他还在奔跑,赵越高兴地想着。 

        只要张英席还在跑,他还在跑,他就总能看见张英席看到过的风景。 

     (四)最后100米是直线冲刺,什么都不用想,用尽你所有的力气,向终点跑去吧 

       赵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卡着第五名,拿到金钟奖了。 

       赵越直愣愣地呆在了那里,身边的欢呼声仿佛与他无关,直到有人拍了拍他,“恭喜啊,越越!”是跟他一起上过阎维文大师班的马小明。 

       赵越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一把抓住马小明的手问他:“明天的慰问演出什么时候?” 

       “下午3点左右吧不早,今晚咱可要好好庆祝一下,明天睡个懒觉……哎你去哪?” 

       “庆功宴我不参加啦,你帮我和他们说说!明天出发去慰问之前我会赶回来的!”赵越“嗖”的一下跑了出去,边跑边回头喊。 

       他身上除了证件什么都没拿,跑到马路边上挥了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跳了上去。 

       他翻开一整晚都没看的手机,张英席的名字那儿还没什么消息,估计还在排节目。赵越的心跳得飞快,甚至比他在后台准备比赛还跳得快。 

       2019年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年,在这一年里发生了两个奇迹,一个他跟张英席相识相知相爱,一个是此时此刻的金钟奖。 

       而老话都说事不过三,现在赵越要跑去行他的第三个奇迹。 

       张英席拍完节目已经凌晨1点多了,他急急忙忙地从演播厅赶出来,看到自己的助理简直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小王小王!结果怎么样了?” 

       这个助理跟了他8年,张英席什么事儿他都是知道的,这会儿也赶忙上前帮张英席拿好东西,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赶,“拿奖了,拿奖了!越越他拿奖了,第五名!” 

       张英席几乎整个人跑了起来,想着赶快到信号好的地方给越越来个视频通话。 

       刚跑出电视台大门的张英席突然,停住,整个人呆在那儿。 

       大门外站着一个人,身上还穿着浅褐色的西装没换,头发有点乱,整个人还有点喘,“英席哥。”那人喊道。 

       张英席突然回过神来,赶紧跑上前去把自己的外套抖开披在对方身上把人抱紧进自己怀里,“越越怎么了,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衣服还穿这么少。” 

       赵越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英席哥,我拿金钟奖了。” 

       张英席低下头蹭了蹭对方的鼻子,“我知道,我刚一出来就问了小王了。”然后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赵越,“我为你感到骄傲。” 

       赵越笑得眼睛弯得像个月牙,两手环住张英席的腰,却认真地问他:“英席哥,我明年要开个人音乐会,我现在要邀请你来当我的嘉宾。” 

       “去!当然去!金钟奖得主的邀请怎么能不答应!”张英席拉起赵越的手想着去车上暖和暖和。 

       赵越却一下子拉着张英席的手站定,让他面对着自己,脸上却是少有的严肃,“张英席同志,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张英席感到疑惑,却还是站在那安静地等着赵越。 

       “张英席。”赵越字正腔圆地叫着他的全名,仿佛要发生什么天大的是儿一样。 

       “Will you marry me?”脱口而出的却是蹩脚的英文。 

       两个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扑哧”结果还是赵越先笑了出声:“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啊,我到底在说什么?” 

       张英席看着赵越笑得东倒西歪也跟着开始笑了起来。 

       赵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在飞机上他一直在想要怎么问。 

        “你愿意跟我一辈子在一起吗?”太矫情了,两个三十多的人实在是用不着。 

       “你愿意嫁给我吗?”又太奇怪了,两个大男人谈什么嫁啊娶啊的。 

         想了很久,想到都见到了张英席了都还没想出要怎么问,直到最后关头突然想起张英席在美国呆了3年,便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就是自己考研36分的英语。 

        两个人像傻子一样,大半夜的在昆明电视台门口看着对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等好不容易笑完了,张英席重新拉住赵越的手,脸上仍残留着笑意,“要听我的回答吗?” 

       赵越挺胸站直,对他点了点头,眼里却仍有些许藏不住的犹豫害怕。 

       张英席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对方耳边轻声说到:“Till death do us apart.” 

      “扑哧”赵越埋在他怀里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两手却紧紧地揽住张英席,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英席哥,你的英文也好塑料哦。” 

       “……再塑料也比你的好……” 

       “是是是,比我好比我好,英席哥最棒了。” 

       

       然后跑完1000米要干什么呢? 

       没要干什么,休息一下然后继续人生的马拉松。 

       人生的马拉松就没有什么分几个阶段了,你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但有一样是肯定的,两个人一起跑总好过一个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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